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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家


二十七年前的今天,您一早起来按照惯例,先去田里除草、巡视秧苗,接著就是到晒谷场去砍树,砍那棵您砍了一个多月快倒的老树。

1982年4月4日,那天是表姊的婚礼,她从梅山嫁到和美。和美教会是我们的邻近教会,那天我们都等著爸爸起床,载我们去和美教会参加婚礼。

早上八、九点,隔壁的婶婆,慌慌张张地跑来店里跟妈妈说,你婆婆用力拉那棵大树,一不小心跌坐在地,现在倒在晒谷场……。我和妈妈、大弟赶到现场,您的嘴巴已经歪斜、口吐白沫,我们一直喊您,您都没反应。

妈妈抱著您,赶紧叫计程车送您到沙鹿的光田医院。中午爸爸打电话回来说,您的脑干严重出血,如果可以出院,恐怕半身不遂。晚上十一点,伯父打电话回来说,四叔从军中赶回来看您,不多久之后,您就走了……。如果天堂有电话,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您。

× × × ×


阿妈,我是香仔,您在天国都好吗?

阿公呢?阿公也都好吧!如果天堂有脚踏车,阿公一定骑著那部大脚踏车,载著您到处兜风。

由于爸爸妈妈忙于生意,从我有记忆以来,都是阿公阿妈带著𬞟仔、香仔、阿民、阿信四人长大。阿公六十岁那年得了大肠癌,发现不到一年就过世。从那时开始,我就负起陪伴阿妈睡觉的任务;爸爸妈妈叮咛我,如果晚上阿妈身体有任何不适,我必需跑回家报告。

我就这样每天晚上过去老家陪您睡觉,甚至您过世的前一晚,我还是陪您睡觉。阿妈,您完全没有任何异样,谁知道您隔天因为脑溢血,就这样离开我们。

阿妈,您知道吗?从您过世那天,我连续哭两个月,每晚睡觉都躲在被窝哭,我实在无法接受您就这样安息了。虽然我知道您跟阿公一样在主怀安息、在乐园享福,可是我很难过,因为您是这么突然地离开我。

阿妈,𬞟仔、香仔、阿民,我们三人都很感谢您对我们信仰的栽培。在冬季时,我们家乡的东北季风非常强劲。阿妈您知道,我们周六中午一旦下课回家就不想出门去教会,于是您就到校门口等我们、带我们去教会。

到了教会,您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咸稀饭,您知道小朋友怕烫,您先将咸稀饭摆在教会的窗边,好让它不那么烫口,我们一到教会就可以立刻享用。阿妈,您对我的信仰影响特别深刻。

每天一早您都固定祷告好久,床就这样摇啊摇,我躺在床上觉得特别舒服;晚祷呢?就得乖乖的跟著您祷告好久。您知道吗?虽然您过世了,但是您的早晚祷习惯,就这样深深地影响著我。

阿妈,阿兴的阿妈常跟您说,“您的孙子怎么那么爱吃?你们家开杂货店,总是带一堆零食来教会”。古人说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;𬞟仔跟小时候一样爱吃零食。

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小孩的妈妈,她还是一样爱吃零食,而且还会跟您的曾孙抢零食呢!您最疼爱的阿民也结婚了,他一样有两个小孩;最爱哭的阿信,也一样是两个孩子的爸爸。我呢?唉……就坎坷多了。

阿妈,五年前我考上博士班,同时表妹考上台大硕士班、堂妹考上中央大学。如果您还在世,您一定觉得非常欣慰。感谢主,让我们林家的子孙有智慧,虽然我们不是书香世家,可是阿妈您的孙子们在神的眷顾之下,我们在世上荣神益人,让我们的父母亲得到很大的安慰。

阿妈,我还要告诉您,大伯、二姑姑、三叔都回到教会了,而且神也赐给他们圣灵;我妈妈、大姑姑、四姑姑这几年得到圣灵之后,都有很大的转变,都比以前热心信仰;四叔也结婚二十几年了,虽然您不认识四婶,她是一位非常敬神爱人的基督徒,不但听道而且行道,四婶的为人处事是我学习的榜样。

唉!除了我爸爸,他跟二十六年前您在世的时候一样,还是很荒唐,这是我们家的功课,还是要多多为爸爸祷告。除了爸爸之外,相信您和阿公都感到安慰。

阿妈,如果您还在世,我知道您跟爸爸妈妈一样都会告诉我:一定要结婚,你们的义务才能尽了。唉!我会努力的啦!前阵子感情受伤,如果阿妈您还在世,您一定会陪我出国散心,或是陪我开车兜风。情感受挫,多想找个非教会的人嫁掉算了,可是我不能晚节不保啊!

如果要嫁给未信者,十八岁那年老早就嫁了,何必等到现在才嫁呢?更何况我们家族当中,嫁娶主内与非主内的天壤之别,我跟𬞟仔都感触良多。阿妈请您放心,我不敢嫁非主内的啦!

请代替我问候阿公。我小时候,阿公最喜欢带我出去应酬,因为阿公说我嘴巴甜而且食量又赞,他很有成就感;就是因为从小这样的训练,所以我的食欲一直特别好。

阿妈,您留给我们的最好资产就是认识这位天上的真神,我们一定会努力持守信仰的。平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