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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传


你说,丧礼那天你担心自己会情绪失控。

我说,顺其自然就好。

来到这个美丽的部落已是第四个年头,认识“巴忆”注也进入第四年。刚来的那年,人生地不熟,在这个深山部落想求得每顿饭糊口,唯有自己近庖厨;“巴忆”似乎算准每次你会到部落的日期,只要接近用餐时间,教会电话总是准时响起。

然而,“巴忆”家住对面山头,下到溪底、再往上爬到半山腰,开车过去也得要二十分钟以上的车程,那里就只他们一户人家,遇到雨天,没有四轮传动的车子,还常半路打滑;但是,一顿饭并不叫你觉得舟车劳顿,反倒为他们这对老人家的盛情所感动。那段日子,老人家的体贴,让你窝心得忘了许多生活上的不便。

“巴忆”后来生病了,肝癌末期。或许彼此已建立了那份浓浓的属灵亲情,每次从医院探望回来,你总为她日渐败坏的身躯担忧,虽然你清楚明白这是人生的必经路程,还是舍不得她的离去。

你说,在这个深山部落,每位老人家的离世,都会令你不舍。也是吧!年轻的你,在他们眼中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、孙子一般疼爱,或许儿孙都外出工作、求学,少了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,你成了他们另一个可以疼惜的对象。

丧礼那天,你负责“祷告”的工作,在结束的悟性祷告上,你情不自禁地哽咽落泪,你说,你觉得好像在送自己的奶奶最后一程。三岁的女儿,吵著要看看棺材里的老人家,你抱著她顺著人群瞻仰最后的遗容,女儿天真地问:“‘巴忆’怎么了?”

你回她:“‘巴忆’去天国、去主耶稣那里了!”女儿说:“那我要去天国找‘巴忆’。”单纯的小子,让你又是一阵鼻酸。

老人家的离开,给你带来了些许冲击;小小的会堂里,那个第一排的固定座位上,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空在那里的位置,只留下无尽的怀念与相思。

“当毛虫羽化成蝴蝶后,它的生命并不是因此结束,而是蜕变成另一个更美的生物;基督徒的死亡,也是如此,是归回到天父的怀抱那里去。”你安慰著家属,也勉励著自己。

那天下雨过后,天空出现了漂亮的彩虹,从对面山头划向天际;望著神与世人立永约的虹,你似乎得到了来自天上的安慰。

那进入安息的,乃是歇了自己的工,正如神歇了祂的工一样(来四10)。

注:“巴忆”为邹族原住民话,“老奶奶”的意思。